第23章 脱险
第二天开了太阳,外面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了地上,秦淼是闻到一阵肉包子香味才醒来的。这两天麻醉剂打多了,醒来的时候,整个脑袋还摇摇晃晃像喝醉酒一样。
她模模糊糊地看着眼前的荣靳年,心里一阵酸楚,一边哭一边说:“我是不是死了,我是不是死了?”
“你没死,活得好好的呢。”荣靳年笑了一下,将肉包子递到她面前,“赶紧吃吧。”
秦淼拿过肉包子,一边小口小口吃着肉包子,一边掉眼泪,看上去委屈极了,“我明明记得我进了棺材啊,你救的我?”
“你说呢?”
“可是,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?”秦淼脑袋还处于混沌状态,差点没被那几针麻醉剂给打成傻子,所以现在大脑还处于一片空白的阶段。
“你耳朵上那个蓝色的耳钉,其实是个定位器。”
秦淼松了口气,摸了摸耳朵,终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,心里不自觉又对荣靳年更加信任了。她抱着被子朦朦胧胧又睡过去的时候,无意识地说了句“完了,我好像没有漱口”。
荣靳年哭笑不得,拍拍她的背说:“咱不拘小节,睡吧。”
秦淼始终想不明白,为什么到了荣靳年面前,她的智商就会自动下线。
秦淼再次醒过来的时候,已经回到家了。那个家是她和荣靳年的家,一点一点布置得温馨的小窝,有小灰猫,有绿色的植物,还有舒服的羊绒毯。秦淼想,能活着真好,至少还有荣靳年陪在身边。
荣靳年听到卧室里的响动,知道是秦淼醒了过来,便扯着嗓子说了一句“饭就快好了,先洗漱了再吃饭!”
卧室里的秦淼含含糊糊应了一声,然后是浴室传来的哗啦啦的水流声……
吃饭的时候,秦淼还是将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,任念白身上没有黑斑,如果他真的不是任老二的种,以任家人的性格,为什么要留任念白到现在?别说什么出家人以慈悲为怀,那个时候任老二可还没出家呢。
“我在婚宴上看到了任念白,据说,他是任老二的儿子,可是他身上没有黑斑,如果有那种不受控制的怪病,也不能在警校念书。难道是任老二发现老婆出轨了,所以才出家的?”秦淼说。
荣靳年说:“按照任家人的性子,可不会养这么一个便宜儿子。”
“就是这一点让我觉得很疑惑。”
“有疑惑,就尽量解开好了。”
“这毕竟是任念白的隐私,会不会不太好?”
“任何一点疑虑,都能成为活下去的几率,你别想太多,都交给我吧。就算到时候真查出什么秘密了,也是我出面和任念白说。”
秦淼隐隐觉得不安,一切的事情都在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……
四个月之后,T公司的老板突然潜逃,据说是公安部门收到了匿名举报,等警方赶过去的时候,早已人去楼空。经过警方调查,潜逃的外籍老板应该是到了云南边境之后消失的。而T公司的背后,竟然牵扯出了一个庞大的倒卖文物组织,只是警方还没有掌握有力的证据。
龙五爷坐在老板椅上,身姿有些慵懒,T公司突然倒了,肯定出现了内鬼,至于内鬼是谁不得而知。他这些年与T公司来往密切,而任氏这两年明显在撇清和T公司的来往,难道任氏想借着警方的手,铲除他们这两个具有潜在威胁的存在?
不用说,那个潜逃的外籍老板一定在云南边境被干掉了,除了警察,无论哪一方都不希望他能活着。能有本事逃到边境去,就证明他离死神不远了,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牢靠的。
T公司倒台,他这个不黑不白的身份可就尴尬了。龙五爷坐在皮椅上,看着电脑上传过来的资料一阵晃神,他从一个混混到如今的地位,期间的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。幕后黑手是不是任氏不好说,不过他早在五年前T公司找上门来时,就有所察觉。
早些年的金融危机,那么多大企业都垮台了,凭什么它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公司风雨飘摇过来了,而且,还没有出现过资金周转的问题?他不是傻子,只要到时候将资金来历的疑问抛出来,警方一定会顺藤摸瓜找到任氏,现在就看看幕后黑手究竟是谁了……
荣靳年打开办公室的门时,就看到龙五爷一筹莫展地坐在办公室里,脸色很阴沉,一双眼睛像鹰眼一样阴鸷。他恭恭敬敬地站在龙五爷面前,两个人各怀鬼胎。
龙五爷仍旧是一副深沉的模样,闭着眼睛,手指一下又一下叩击在桌面上,脑子里却开始浮现荣靳年的种种行为。
那个古董店的女老板是荣靳年的相好,在她的身上又隐藏着什么秘密?龙五爷想起秦淼那张圆圆润润的娃娃脸,笑起来像是小贩卖的泥人那样,眼睛弯得像月牙,嘴角上扬,多有活力。
龙五爷说:“查到关于古墓的事情了吗?”
荣靳年摇头,“任氏就像个铁桶,密不透风,我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龙五爷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椅子在屁股下转了好几圈,龙五爷迈着铿锵有力的步子走过来,尖头皮鞋一下踢中了荣靳年的腹部。荣靳年捂着腹部,被踢得单膝跪在地上,脸上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。
龙五爷说:“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古墓的秘密的?这么一笔巨额的财富,你就这样把那颗珠子拱手相让给我了?”
龙五爷如今才起了疑虑,这背后似乎是有一双手在操纵着他们,将自己推到了两难之地,那双黑手想让他们自相残杀。古墓地图的争夺,T公司的失势,到底是任氏集团的手段,还是那双黑手的操作?荣靳年会不会就是那双黑手?
荣靳年单膝跪在地上,头重重地低着,“如果老板怀疑我,大可以一枪崩了我。”
龙五爷如今虽然有种兔死狗烹的感觉,不过也不是个遇到事情就乱了心智的毛头小子,他二十多岁的时候,面对枪林弹雨的生活也不曾慌张过。他摸着荣靳年的脑袋说:“那你说说看,你到底是什么来历?”
龙五爷不是没有调查过,他出生在福利院,小学毕业还没有成年就开始混黑社会。这样的背景,看起来一目了然,可似乎太过简单了一些。
“其实,我的真实身份是……”荣靳年抬起头来,眼圈都开始微微泛红,嘴唇机械地动着,像是提到了莫大的伤心事,“我的父亲是十一年前被买通的肇事司机,他一直在外潜逃。我母亲在病床上病死了,后来我就被送到了福利院。
“我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件事情,后来我听说他死在了西藏,就知道一定是任氏下的手。要不是福利院将我接走,我可能也遭受了任氏的毒手。”
“原来,你是想复仇?”龙五爷点头,表情有了一丝动容。当然他这种人不是为了什么莫须有的感动,而是勉强对荣靳年的答案满意。
有了这样的利益关系,荣靳年就可以更好地当一条狗了,只要能咬死任氏,他肯定愿意放手一搏。
如果荣靳年不是幕后黑手,那么这一切便是任氏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而借机铲除他们。毕竟如果荣靳年不是为了铲除任氏,他没有必要将古墓的秘密告诉他,还献上了那么宝贵的一颗阴阳珠,这一切仅仅只是为了报仇吗?
龙五爷将荣靳年从地上扶起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,不发一语。荣靳年看到龙五爷这样的行为,表情略微松动,像是松了一口气。
荣靳年出了办公室之后,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,他提供线索匿名举报T公司,就是为了在龙五爷心里埋下一颗雷,而刚刚在办公室发生的一切,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。
为此,荣靳年还和胡伟军他们练习了好几次,就连微表情都控制到位。龙五爷生性多疑,荣靳年不敢保证自己已经完全骗过了龙五爷。
就在荣靳年去地下车库的时候,小九突然打电话来了。荣靳年一边拉开车门一边接听电话,小九气喘吁吁地说:“那个任念白,我查了四个月,动用了所有资源,终于让我查到了蛛丝马迹。”
荣靳年不耐烦地说:“知道什么就说。”
小九一听,那边根本没有耐性听他炫技,便悻悻然地接着说道:“他是任二的继子,任氏财务的儿子。”
“财务?”
“对啊,财务。”
“消息可靠?”
“绝对可靠,你要知道网络的力量是强大的。”
“我没工夫听你给我科普网络技术的强大性,我只想知道财务人现在在哪里?”
“财务死了,据说当年T公司组织旅游发生了意外,后来他老婆就带着任念白改嫁住到了任家。当年任念白还还小,不大记事,后来没过多久他老婆就得了抑郁症自杀了。”
“竟然娶了财务的老婆?难道后来任二出家,也是因为这个女的?”荣靳年喃喃说道,“你继续调查当年的意外事件,我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。”
“行,年哥你那边进展得怎么样?”
“一切顺利。”
“对了,胡叔说最近警方有行动。”
看来,这次提供的线索给了警方很大的帮助。荣靳年坐在车里抽烟冥思,他们还没有掌握有力的证据,证明任氏集团有参与倒卖文物、走私、洗黑钱的罪行,到时候打草惊蛇的话,任老板完全可以逃到境外。